杨浩涌又站在了风口上

【编者按】不可否认二手车电商的市场前景较好，但眼下供求失衡、模式尚未成熟、劳动力成本高企，能够获得资本青睐的企业仅是少数。宏观的资本环境寒冬，的确对C2C的二手车电商的融资产生了影响，投资者捂紧口袋处于观望的状态，融资阻力也就不断扩大。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商业与生活”，作者是朱晓培；经亿欧，供行业人士参考。

杨浩涌又站在了风口上。

第一次的风口是用钱砸出来的。

2012年以前，分类信息是一个不被投资人看重的市场，姚劲波的58和杨浩涌的赶集，虽然苦干了六七年，却不是互联的主流。此时的杨浩涌仍然是内向的，不喜欢接受媒体的采访，也不太懂市场营销。是今日资本的徐新建议他打一场广告大战，并拉着他去上海见了一些广告公司的人，做了赶集的第一支广告。58同城随后跟进，双方的广告大战让分类信息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2012年后，O2O兴起，赶集与58受到资本追捧的同时，也陷入了广告大战的泥沼，最终握手言和。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合并的时候，双方多少都会有些失落。

设想中的双CEO没能继续下去，但杨浩涌没有像其他合并后的创始人那样，选择退居幕后，做做投资。他选择二次创业，出任瓜子二手车CEO。瓜子二手车可谓一出生就风华正茂，最终在2016年9月宣布A轮融资总共2.5亿美元。

作为创业者，二次创业，尤其是在第一次已经获得了高额现金回报的时候，还是有一定口碑风险的：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更成功，其实也给自己背了一大的包袱。“你反过来一定想，如果证明不了自己，别人会说你上次是运气啊。”

但二次创业有也优势，自己趟过多少坑，有哪些经验哪些教训，心里是清清楚楚的。“你不愿改变的缺点，终有一天会回来给你狠狠她才那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因为你们的一拳。”

杨浩涌显然记住了广告大战在竞争中的作用。“资本寒冬”的2016年，瓜子二手车的广告依旧铺天盖地。在外界看来，杨浩涌在广告上似乎有些矫枉过正，但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用广告把瓜子的用户数和交易量拉起来，建立一个护城河。未来不论是谁，至少要一两万人的线下服务和上十亿美元的资金，才有可能进入这个领域。而且，冬天烧钱，杂音少，效率高。

杨浩涌创业十年，给自己总结了四个经验：要在竞争中保持优势地位，敬畏资本，不遗余力的找人，敢于打仗。

关于二次创业：因为创始人不在投资人不敢投

朱晓培：出任瓜子CEO，是你这一年最大的变化和挑战吗？

杨浩涌：变化最多的应该是去年（2015年）。去年发生很多事，年初合并到整合，年底宣布去做瓜子。今年更纯粹一些，重新回到一个比较熟悉的节奏上，我可能还是更适应这种节奏，高速奔跑的状态，不停地去解决问题，未来是未知的。今年比去年要更有意思。

朱晓培：创业这十年，你觉得最精彩的地方在哪里？

杨浩涌：我一直觉得最精彩的应该在未来，前面十年是基础，每隔几年你会有一些变化，会有些更有意思的东西出来。最高潮就是去年合并了，刚好去年合并又多，整个商业界都在讨论这三个（滴滴快的，58赶集，美团点评）合并。但那都是阶段性的东西，未来更有意思。

现在，不管58赶集、滴滴、美团点评，都非盈利的状态，还没上岸。瓜子连那小的三家位置都还没到，是一个10亿美元的公司，绝大部分的巨头甚至觉得我们的模式还没跑通。我们在大马路上奔跑，未来对手还有很多。等重量级选手进场的时候，肯定会很精彩。

朱晓培：做瓜子与做赶集，在感觉上有什么不同吗？

杨浩涌：这次比之前不会那么手足无措，我们也会在事前做很多准备。

第一次创业，更多的是被拖入了这个战场，很多时候是在事后反思才会意识到当时竞争挺激烈的，应该这样、那样去做。你还准备好，就被拉上拳击台，戴上手套开打，正打的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吹哨子说结束了，就是一个比较被动的状态。你要问我这次最大的不一样，是想未来会想的多一些。未来会是什么样，我们要做哪些准备，如果真的上场（打仗）了，哪些东西我们是可以准备好的。

朱晓培：你会想到多久之后的未来？

杨浩涌：我现在想得非常清楚的只能到明年（2017年）6月份。我们要做哪些事情，哪些目标，产生什么样的结果都已经有非常清晰的预判。到明年6月份，我们对明年年底的目标就又更进一步，那个目标虽然说是小目标，但已经非常雄伟。你用两年的时间去超越全球最大的二手车电商，到那个基础上，我可以有我的生态，可以去找很多东西出来，重量级选手应该就开始戴上手套进场，节奏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未来的对手会是谁，我肯定未来的对手不是现阶段这样量级的对手。我们相比人人车来说，还是有一些优势的，不管从经验还是各方面来说，这个篇章我自己觉得已经翻过去了。

朱晓培：你决定接瓜子，第一个告诉了谁？谁最先给你提了这个建议？

杨浩涌：倒不是他们提建议，合并之后觉得仗也打完了，就挺希望能再做一些事情。在接的过程中（瓜子）团队多少就知道，在这之前大家就在做一些事情，我能感觉到他们有这样的希望。

大概在2015年7、8月份58赶集就整合完了，我帮助团队做分拆，拆到9月份，冬天就来了。当时瓜子还不是我在管，我想找另外一个VP去接这个盘子。但冬天出去融资的时候发现碰到挑战了，瓜子体量最大，那几个都是几千万美元估值的公司，瓜子出来一谈就是几亿美元。当时就聊了一家投资，当时就给了一个反馈，他说，创始人不在不敢投。

朱晓培：那是什么时候？

杨浩涌：10月份左右，我去聊的。他们觉得是大跑道，很有机会，但是创始人不在不敢投。后来他们说，你来做怎么样？我想了一下，也的确是有可能。但如果我来做这个事，我需要一二三四五，控制权、股权比例这些东西。那个阶段大家觉得双CEO做不下去，所以也就做了，自然而然发生的一个事情。

朱晓培：姚劲波第一次听到就表示支持了？

杨浩涌：当时58赶集亏挺多钱，瓜子在内部去做的确需要资金的支持，瓜子分拆这个事当时已经定了，我们只不过当时找另外一个VP去做这件事情，换我去做把握更大。他肯定也开心，集团在瓜子也占很多股份，最终这肯定是个双赢。我在58赶集有股份，他在我这儿还有股份，他在给我打工，我在给他打工。

朱晓培：和姚劲波私经常联系吗？

杨浩涌：双方是对方的重要股东。每次财报完了，他会给我打，我是重要股东他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好，为什么不好。瓜子融资的状态包括业务，我也定期会跟他说一下到哪个阶段了。

朱晓培：作为一个大股东，你会担心58赶集的股价吗？

杨浩涌：我对他相当了解，他对我也相当了解。我觉得他已经尽力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所处的状况，他碰到的挑战和他打算要做的事情。现在58的员工里都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东西，他为什么要去为转转做推广，做一些效率的提升。都相当不容易，他也不会挑战我瓜子的好坏。

关于成功：创业者从来不会想这件事做不成

朱晓培：你有再创业，一定要搞个100亿市值以上的公司出来，出口气的心态吗？

杨浩涌：应该还好。肯定是想做事情，我更享受这种状态，未来是未知的。

朱晓培：打江山会比较兴奋。

杨浩涌：对，这个事复杂度比之前要高。我也不觉是为了证明自己，你在想、你在证明自己的同时，其实给自己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袱。你反过来一定想，如果我证明不了自己，那不是身败名裂，砸这么多钱进去，其实瓜子也砸很多钱，你做不成，别人会说你上次是运气，你只不过进了一个行业把你拖到这个阶段，你看你这次不行了吧，一把搞了这么多钱，最后还是失败了。

再怎么着，很少人会认为你上一次是不成功的，毕竟你赚了很多钱。

朱晓培：你内心也这样嘀咕过？

杨浩涌：我真的不想这些东西。我对瓜子比较了解，也比较有感情，创业者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这事做不成。如果这事做不成，当初就不会把这个项目立项。你去做任何一个项目，都不能保证它100%成，我不会想做不成怎么办。

关于团队建设：挖人要有储备有诚意

朱晓培：你接手瓜子后，面临的第一个困难是什么？

杨浩涌：我真正接手这个团队是1月份。从1月份到5、6月份，首先肯定是要组建团队。你要找人，把合适的人放到什么位置上。那时候不管是产品研发，还是前线的人，你要去调整，同时你还要对这个业务开始真正的去了解。

之前瓜子是我们的一个事业部，更多是在外面去看，让他们去跑。你进去看的时候，发现要从10亿美金继续跑到百亿规模，这个团队肯定是不够的，你开始去调整，对模式开始比较有深刻的了解。之前去卖广告，相对比较简单，到现在进入一个复杂的阶段，你去介入交易，服务安全还有金融保险，我又去上了一个五道口金融的班。我发现我的金融知识是零，金融对瓜子挺重要的。

朱晓培：读金融班学到知识，交到朋友了吗？

杨浩涌：他们也在说企业做到后期的时候，不懂金融就不行。班上传统行业的人挺多的，金融行业的人挺多的，很多老师是来自于银行口，证监会。那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会讲到资本、杠杆，投资的一些逻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另一个视角。

几年前让我去学这个东西不会有太大感觉，几年前应该让我读个中欧，那边有基本管理的逻辑跟战略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非常合适的。瓜子是一个整个生态链，就跟你说淘宝的人不懂金融一样，很难。你把这个教育过程，金融保险这一套去做起来，这个事真的比之前做赶集要挑战很多，它的业态扩大很多，对管理的挑战肯定也会上一个高度。

朱晓培：一到瓜子就发现问题了吗？

杨浩涌：过来就发现了，你发现你也解决不了。肯定是先搭团队，然后才去定方向找问题、去梳理，定日程表。

朱晓培问：重点要补充哪方面的团队？

杨浩涌：产品研发，那时候系统包括整个后端的数据分析，包括我们的BI基本没有。我刚接手的时候，评估师上门是记下这辆车的车况，回家敲到电脑上。现在基本上评估师检完，数据已经到服务器上了，隔20分钟后台已经上线了，那时候可能需要两天。

朱晓培：那时候竞争对手他们也是小本记？

杨浩涌：没有，他们比我们已经快了，在那个时候我们的基础设施是比他们要弱的，我们上半年效率很低，对这个行业了解不多，增长也比较慢。

朱晓培：你去挖人了吗？

杨浩涌：挖了很多人，CTO也是挖进来的。CTO我关注很久，这东西肯定是有储备，最后聊进来。不仅仅是CTO，在公司内部所有总监必须要从我这儿过的，那段时间整个三四月份，绝大部分精力是在挖人。也有接了我们的offer，后来被阿里挖走了，被我拉到一个漫咖啡，从早上一直跟他讲到中午12点钟，又把他搞定了，搞回来了。

朱晓培：能具体讲讲是谁吗？

杨浩涌：一个产品总监，还有一个产品总监在美团，我找了他好几次都不太愿意过来，美团也挺好的，做的也不错。有一天我突然看见他们公司说换老板了，我马上给他发了一个说你怎么样，他说不太好。我马上开着车去美团楼下，聊了很长时间，那次还没触动他，又聊了一次，又聊了一次，最后一次晚上我跑到他家楼下，一直聊到差不多快1点钟。他最后入职多少有一点被我感动了。

朱晓培：产品架构搭好大概在什么时候？

杨浩涌：我们一直在迭代，最大的一版迭代是6月份完成，7月份上线。

1月份刚接管，4月份发现非常非常多的问题，团队的问题、人的问题、系统的问题，包括整个业务模式了解需要新的激励方式，调度系统、数据分析，你没有数据分析前线也不好管理，他必须要看到这些数才能知道，包括副总裁他要看到这些数据才能知道哪里有问题，这些东西都没有。

我们当时定了一个“海贼王”计划，整个团队是7×12，一直持续高速的在奔跑。目标是在7月的那天，所有的问题解决方案必须同时上线，7月份是我们最忙的一个月，可能也是挑战最大的。正好那时候跟经纬的人去了一趟俄罗斯，待了四五天提前飞回来，就是不放心每天打，因为刚刚上线，挺紧张。

朱晓培：“海贼王”计划大概执行了多长时间，效果如何？

杨浩涌：一个多月，效果还是挺好的，当月交易额就涨了30%。

朱晓培：到现在，你对瓜子满意和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

杨浩涌：两个应该都是团队。现在这5000人快跑到这个阶段，在大的方向上没问题，在里面进去看有很多问题，部门主管到城市经理到总监、到产品研发，到整个公司凝聚力的文化，都会看到很多要去改、不足的地方，这也是我想的最多的。

朱晓培：赶集合并之前是有多少人？

杨浩涌：我们两家加一起是2万5，合并之前赶集大概5000人，再加一两万的代理商。大部分人头在我这儿，58招聘和车在我这儿。

朱晓培：现在管理这5000人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杨浩涌：其实都差不多。团队其实不是KPI来驱动的，它是一个组织，它是一个团队，就跟部队打仗一样。不是KPI，它有一整套的流程和总结，和经验的分享，你怎么样在这个团队里激发大家的潜能，让每个人都特别付出120%的努力，在这个团队里去付出，同时他们要有成长，同时要认同公司的愿景。

瓜子很多人从传统行业过来的，4S店的，加入到瓜子去做城市经理，我聊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一年下来总共可能只休息了三天，这不是KPI考核出来的，他说我就觉得特别嗨，你让我再回到4S店这种状态，我也觉得回不去，每天特别兴奋。

关于风险：未来还是有很多老怪要去打

朱晓培：在做瓜子过程中，有危机时刻吗？

杨浩涌：有，上半年比目标慢，我们开董事会的时候，比预期是要慢的，那时候效率不高，亏很多钱，除了广告费，我们本身运营也亏很多钱。

朱晓培：具体是什么时间？

杨浩涌：4、5、6月份。3月份我们打了一个高峰，4、5、6月份发现虽然量上去，但是效率不高。

5月份，我们开董事会，跟他们讲了数据，也说了下一步的规划。和红杉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也知道，再惨也惨不过赶集当年最惨的时候，还是对团队会有信心。

朱晓培：过去一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杨浩涌：阶段不同，风险不同。瓜子还是一个从0到1的公司，虽然估值高，但它所处的阶段跟赶集当时所处的阶段是不一样的。赶集到十几亿美金的时候已经做了八年，商业模式也很清晰，只不过在风口上快速的增长。瓜子过去的一年，还是在证明我们的模式是可行的。

2016年初，我们去跟红杉融资的时候，更多是给他们画了一个构想。我们认为，未来二手车C2C的直卖模式，应该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他们也认同。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有可能诞生一家百亿美金的公司，他们觉得这个团队还不错，又是一个大跑道，他们就投了。

我们一直在证明这个模式，走到现在，我们走了一半，做了很多的尝试。你在年初的时候把年底的目标设好了，高速增长的目标，但实现的过程不是一个确定的事情。瓜子（2016年）上半年是偏慢的，6月份看的时候是低于预期的，到年底又比预期做得好，10月份就把全年的目标完成了，还是挺过来了。

你要问我最大的危机和风险，我们走了一半，还有一半要去证明。明年还会有更大的调整，我们现在5000多人，明年可能是10000多人的规模，这样的一个速度，即使在早期疯狂的时代，美团这种高速扩张可能也没这么快，滴滴现在才五六千人。

朱晓培：腾讯做了18年才两万人。

杨浩涌：从1000到5000，从5000到13000甚至15000，这样的规模，在两年内去把它完成，中间有不确定性。我们是很有信心，但我们要不断的去验证。现在说瓜子已经冲到前面了，但通往未来目标的路上，还是有很多老怪要去打的。一方面自己的模式要不断的越做越好，另外，现阶段碰到的问题还是小意思，在未来的路上，对手未来会更强。

朱晓培：这个从0到1的过程，还有哪些小目标需要去做？

杨浩涌：所谓的0到1，你把这条路倒过去看得非常清楚，沿着这个往下去发展，它就是一个快速增长的道路。今年我们用我们的方法、用比较大的广告，把我们的量拉起来，做到这样的一个规模。预想的目标达到了，在我们没有亏太多钱的情况下，做到行业第一。外面觉得我挺亏钱，但我们亏钱没那么多。明年，在数量上去挑战国外的100亿美金的公司，任何做二手车的都会看着那家公司，它的模式跟我们不太一样，但是它毕竟是一年100万辆规模的公司，做二手车非常稳健，每年6亿美金的利润。我们在模式上能不能超过它，是有机会的，我们已经是半成了。

关于投资：敬畏寒冬，敬畏资本，多拿一些钱

朱晓培：第二次创业，怎么看待资本的作用？

杨浩涌：创业十多年我经历了大概三次互联寒冬，2009年一次，2012年一次，这次算一次。2012年当时刚拿红杉有6000万美金，当时觉得那么多钱都不知道怎么花，我们试过信贷模式、试过团购、试过社区，做过很多业务，也没有太看财务，烧钱很厉害。

这十年，一般创业公司该犯的错误都犯过，比如乱烧钱、膨胀、管理不行、账上没钱、快倒闭了、战略没走对、选错人，都是血泪史。有些坑很难避免，只能在一些大事上尽量要求自己想得再多一些。

瓜子的创业，我们要敬畏这个寒冬，敬畏资本，要多拿一些钱。现在我们所有财务账都会跟VP分享——还有多少钱，这个月花了多少，亏了多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挣钱——让每个人都有财务意识。

朱晓培：经纬很少投大轮的，这一轮怎么样跟他们接触投上的？

杨浩涌：我们其实破了他们的纪录，单笔最大投资最高估值。我跟张颖也认识很多年了，2005年、2006年就认识。6月底，张颖突然给我发了一个，他说我们要组织去俄罗斯考察，你想不想一起来。刚好俄罗斯我也没去过，就答应了，后来去了也没聊投资的事。

朱晓培：去俄罗斯的时候，对本身瓜子这件事有帮助吗？

杨浩涌：回来以后，我说可能有份额，你们想进吗，但得快，他们就做了。张颖还是相当有魄力的，那么大一个案子，这么快的决定，如果没有去经纬的那个会，可能我也不会想到这个事，之前有一搭没一搭。张颖人也挺好的，他不是经常喜欢骑摩托车跑这儿跑那儿的。他说你们团建应该去蒙古，蒙古花的钱比去内蒙古还少，两个小时就到了，那边多好玩。我回来以后，就问他能不能给我我介绍一下。那边有当地的导游，下了飞机到乌兰巴托，还要坐军用直升飞机到一个地方，另外一条线路是坐吉普车，都是去草原里面。

朱晓培：你们真去了。

杨浩涌：十来个VP都去了。那个导游跟张颖比较熟，

回来的时候我说为什么没有坐直升飞机去另外一个地方，导游说张颖不同意。张颖在北京，一直跟导游说千万注意安全，那个导游不太敢带我们坐直升机，怕出事。

当时都没信号，就是想团建一下，能够更多了解、更多认识。去了以后发现没地方洗澡，没信号。它那个是发电，有电的时候就有信号，晚上一断电就没信号，挺有意思的，有信号也是2G，只能打。没信号大家好马不吃回头草是有道理的很焦灼，因为已经养成习惯了，每天看业绩、看数据报告，实在忍不住就打回去。我们已经养成习惯，每天晚上系统后台会把新的数给总结出来，大家有一个BI后台就可以看这些数到底怎么样，每个城市做的好还是坏。

朱晓培：你现在每天还会看这些数据吗？

杨浩涌：我比之前看的少了，那个时候真的是每天看。

朱晓培：你现在会关心哪些数据？

杨浩涌：现在关心大数，那时候真的看挺细，习惯放在边上，夜里醒来，晕晕乎乎看一眼，接着睡觉。我们2点钟能把数据出来，当天到底做了多少，那时候看的挺多的。

朱晓培：对瓜子来说，要保持哪些重要的数据？

杨浩涌：整体来说，还是平台的效率，我们的增长一定是要有效率的增长，无效的增长是有后遗症的，不可持续。我们也是讨论这个事，如何能让我们同样多的人，更少的钱去做到更高的转化率。

朱晓培：你之前提到，投资人现在会跟创业者算投入产出的帐，你觉得瓜子这笔账怎么算？

杨浩涌：瓜子用户留存是没有。你是低频，你的收益让我很清晰的看见比你的投入要高，就很简单的一个算术。现在的投入是这样的，收益是这样的，你就看它的交集是什么时候。

朱晓培：你自己估算交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杨浩涌：我们预估会在明年。希望可以盈利，目前也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整个冬天的确是这样，大家对盈利的预期非常高，我们的这种高广告投放的确是挺累人的。还好，我们这个高广告投放对恃是非常支持的，他们也觉得我们的做法是对的。

朱晓培：你们最近董事会就是10月那次？

杨浩涌：11月。跟他们汇报了一下喜讯，说明年怎么样，下一步会做什么事，所有的数字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最后结论是4季度加大投放，这样的一个决策，我觉得还好，会觉得我们挺另类的，这个大冬天，就我们一家了，反过来就跟我说的现在是好时候，大家都不打，效果最好。旺季和冬天都有机会能够去甩开对手的，这是最好的时候，大家都不打广告，效果最棒。

朱晓培：从做瓜子到现在这一年多，谁给你过比较好的建议？

杨浩涌：说实话合并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当时徐新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记得，她说：做时间的朋友。

朱晓培：公司在这里（八维学校）很久了，计划换地方吗？

杨浩涌：零几年过来的，很久了，明年会搬。我们办公室就在厕所旁边，银行机构的人跑来跟我们聊天，味道不断的飘进来，后来洒了香水，现在好多了。经纬投我们的时候，他们说，我看你的办公室，就觉得你有信仰。第二次创业还能有这样的心态，他觉得有信心。

关于竞争：要在效率和规模上让对手难以超越

朱晓培：担心滴滴做二手车、汽车金融吗？

杨浩涌：他可能也就是说一说。我们对滴滴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底下做二手车的人我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瓜子现在所处的阶段，外面看，还是很质疑——乱烧钱，这大冬天就你们家在打广告，打的这么狠，这么低频在做这个事情。他们看得不是太清楚的时候，滴滴不会下重手进入这个领域，毕竟它本身所处的领域竞争也没完全消亡，我倒不太担心这个事。

在长期路上，你肯定会碰到越来越多的对手。我们不要去想未来的对手是哪些，我们唯一要想的是能不能把我们的护城河越修越深，敌人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应对，只能这么去想。

朱晓培：现在广告亏损有当时赶集严重吗？

杨浩涌：最高峰的时候当然比赶集多。但在这个路上遇到的挑战还好，所谓的对手对我们没有产生太大的压迫。

朱晓培：跟对手比呢？

杨浩涌：真正重量级的选手还没入场，现在还在证明模式。

朱晓培：过去一段时间里，传言比较多，甚至还有传瓜子要收购人人车。

杨浩涌：我一直觉得重量级的对手还没进场，人人车我们都没有太去怎么样。我一直有个观点，这个行业如果你是80%，对手是20%，你是不能做这个并购的，对手其实是你护城河的一部分，它会帮你去抵御外来的入侵。任何一个行业如果只有你一家，一定会有另外一家进来去挑战你。

朱晓培：会担心对手什么？

杨浩涌：讨论特别多的是，未来如果有对手进来，他会是哪个角度，如果他这么做我们怎么办。假想像神州、滴滴进来了，他们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大的团队，什么东西是我们的护城河，我们的防守能力在哪里，这个沙盘的演练我们是有讨论的。讨论到一个东西的时候，我们就会有人加一句说，其实你看这是我们的护城河，这个护城河不是一条，是很多很多。

朱晓培：现在有什么样的护城河？

杨浩涌：我们好多护城河，一万多人，有种你来。我见过程维，我们聊过二手车的事，我问他多少人，他说5000、6000。他说你多少人，我说我也5000、6000，他就特别惊讶。

而且你主战场还没打完，不可能再开另外一个战河。对我们来说，在未来的市场上，任何一个对手进来要面临的是一个一两万人的线下的服务和上十亿美金的亏损面，这是你打这场德州扑克最低上场的筹码，这是我们一直在不断的去打造的东西。这件事我们会把它的效率越做越高，在规模上、在效率上让对手觉得很难超越。